“我叫艾伦·米拉库。”白发的少年狼吞虎咽的吃着并不好吃的面包,果然饿得不轻,但是不论做一个在废墟里埋了那么久的人,还是十分钟还处在休克状态的人,精神未免也太好了。
安德烈的记忆中,没有米拉库这个姓氏的印象,这也不能说明艾伦身上的疑点可以忽略不计:“我是安德烈·米迦勒。”
“米迦勒,果然有这个姓氏呢。”米迦勒家在公众视线里消失了很久,不过以其他天使命名的姓氏,“既然是炽天使长的名字,应该很厉害吧?”
安德烈平静的回答道,没有一点遗憾:“米迦勒家已经衰败了。”
“这里也发生了地震,我们是前来调查的驱魔师。”安德烈解释着发生的事情。
“地震和恶魔有关系吗?”艾伦问道。
“我也不知道,所以才要调查吧,如果是恶魔就麻烦了,要防范于未然嘛。”发生地震之后,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想到了恶魔,人们总会把恶魔和天使联系在一起,艾伦各种意义上都很不可思议。
“我还要给伤患治疗。”安德烈从座位上站起来。
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?”艾伦的请求完全在安德烈的意料之中,看到其他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,很难有人能袖手旁观。
一边做事,一边聊天,更能自然的获取有用的信息。
安德烈为伤患的伤口换药,艾伦负责事先拆绷带,只要细心一些,没有经过训练也能做,艾伦做的有模有样。
“你的家人呢?”幸存者恢复意识之后,第一件事就是就和家人团聚。
“我父母在进行结婚纪念十四周年旅行,我也没什么兄弟姐妹。”
为什么十四周年呢?安德烈觉得奇怪,没有问出口。
“他们每年都要出去结婚纪念旅行,一年没几天是呆在家里的。”少年解释道,经常有人问这个问题。
“你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吗?”艾伦和安德烈差不多年纪,现在一个人生活没什么奇怪,以几年前年纪,普通的孩子应该办不到。
“不,他们还没不负责任到这个程度。”艾伦经常听别人责怪自己不着调的父母,艾伦自己却觉得没什么,“我之前寄养在隔壁人家家里,不过他们没逃过这劫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艾伦看起来没有任何负担,安德烈没想会这样。
“没关系。”艾伦真的不在意,安德烈才会看不出来。
“那之前救你出来的人是?”安德烈觉得奇怪,刚把艾伦搬到救护点,那个人就没影。
“威廉不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。”艾伦已经习惯了。
安德烈怀疑威廉在隐藏什么,无论他有多强,在这种情况下保护艾伦都不简单,他应该很重视艾伦,艾伦一旦获救就不见了,太反常了。
“他很厉害啊。”安德烈的话没有一点恭维的成分,驱魔师里也只有雅各布和约翰能做到。
“是啊,徒手可以一个人干掉恶魔,我一直以为他是驱魔师。”驱魔师也不认识他,说明这个猜测是错误的,但是艾伦并不在意他身份。
“怎么样恶魔?”
五年前,艾伦还住在寄养的那户人家中,那家人的孩子一起到森林里玩。
那时深处传出动物微弱的叫声。
“小狗吗?”艾伦朝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。
“别过去,可能是狼!”茱莉亚眼看就要抓到艾伦,还是被艾伦溜走了。
“别管他了。”史蒂文不想管艾伦。
艾伦一心想确认声音的主人是不是小狗,没有注意到警告的木牌。跑过了十几棵树,声音越来越近,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,不到艾伦的膝盖高。
“找到了。”艾伦却伸出了手。
“嗷呜!”小狗咬住了艾伦的手。
“刻耳帕洛斯!?”被赶来史蒂文吓得坐在了地上,因为那只小狗居然有三个头,与《圣典》中描述的一种恶魔一模一样。
听了史蒂文的话,艾伦依旧没有收回手,任凭刻耳帕洛斯的牙齿嵌入血肉,即使是恶魔也没关系,只是长相可怕,就被无视太可怜。
小刻耳帕洛斯没有加强咬合力,僵持了一会儿,松开了牙齿,舔了舔手上的伤口。
这是父母告诉艾伦驯服小动物的方法,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用来驯服恶魔吧。
“这不是普通的小狗,回去吧。”茱莉亚也赶到了,“”
“姐姐,有什么吃吗?”艾伦完全不在意手上的伤,只想刻耳帕洛斯玩耍。
茱莉亚小小的纠结了一下,还是艾伦的请求为先吧,从篮子翻出一块腊肉,也不知道刻耳帕洛斯能不能吃。
“谢谢。”艾伦接过肉,刻耳帕洛斯立刻咬了上去。
茱莉亚也不禁觉得刻耳帕洛斯和普通的狗没什么区别。
“我可以养吗?”艾伦期待的望着茱莉亚。
“这可是恶魔啊,怎么可能同意……”史蒂文又被茱莉亚打了。
茱莉亚也希望刻耳帕洛斯永远都能像一只小狗就好了,如果从小被人类驯养,说不定永远都会很温顺,但是大人肯定不会同意的,选一个折中的办法吧:“这样吧,虽然不能养在家里,每个星期来森林找它怎么样?”
“好吧。”艾伦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那么一点惊世骇俗,这样也不错,等把刻耳帕洛斯养大以后,就能向大家证明恶魔并没有那么可怕了。
下次见面要等下个星期了,今天玩个够吧,艾伦捡起一根树干扔了出去。
刻耳帕洛斯本能的跟着树枝跑了起来,不一会儿,就叼着树干回来了。
“我能试试吗?”茱莉亚也体会一下和恶魔玩耍的感觉。
“给。”艾伦把树枝递给茱莉亚。
茱莉亚看了看刻耳帕洛斯,三个头还是有点害怕,这可是异世界的侵略者……
“嘿咻!”茱莉亚鼓起勇气,把树枝扔了出去。
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,史蒂文也想加入,但自己刚才还不屑一顾,立场也太不坚定了的……
史蒂文始终不好意思开口,只能在一旁看着。
“嗷呜!”震耳欲聋的巨响,刻耳帕洛斯的叫声相比之下就是蚊子叫,树叶伴随着声音抖动着。
这是正真的刻耳帕洛斯,比人类还要巨大。
“快跑!”茱莉亚看到了那么大的恶魔,还是被恐惧的本能的支配,连带走艾伦和史蒂文也忘了。
“救、救命!”史蒂文害怕的脚也动不了。
“这是你妈妈吗?”只有艾伦还呆在原地,并不是被吓得跑不动,只是觉得小刻耳帕洛斯这么可爱,大刻耳帕洛斯一定也没有那么可怕。
“汪汪汪!”小刻耳帕洛斯站再艾伦的面前,似乎是在让大刻耳帕洛斯不要伤害艾伦。
大刻耳帕洛斯果然没有立刻攻击艾伦,“汪汪”的对着小刻耳帕洛斯说什么。
艾伦觉得刻大耳帕洛斯一定理解自己没有恶意,对自己也不会有恶意。
森林里突然弥漫起不正常的雾气,森林有雾并不奇怪,但这场雾的扩散速度太快,眼前只剩下了无尽的白色,连五米远外的刻耳帕洛斯也看不见。
艾伦还没来得及猜测发生了什么,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惨叫,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,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,可以确定大刻耳帕洛斯发生了什么。
“汪汪汪!”艾伦脚下的小刻耳帕洛斯不安的叫了起来,艾伦急忙把他抱了起来。
“交出来。”浓雾出现一个人影,这是艾伦第一次见到威廉,第一印象非常糟糕。
“什么?”雾气散去,艾伦还还处在混乱之中。
“你手里的生物。”威廉走近艾伦,想要抢走刻耳帕洛斯。
“不行!”艾伦立刻的抱紧了刻耳帕洛斯,往后退。
雾气渐渐散去,艾伦看清了威廉的脸以及身后的刻耳帕洛斯。
“为什么要杀了它?”艾伦喊道,“它没有杀任何人。”
“等它杀了你就晚了。”威廉解释道。
“它还小,我不会让它杀人的!”艾伦说完就跑了。
雾气已经散去,茱莉亚回来寻找艾伦: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。”
“快跑!”艾伦一只手抱着刻耳帕洛斯,一只手拉着茱莉亚。
茱莉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绝不能让艾伦把刻耳帕洛斯带回去:“不把它放下来的话,刻耳帕洛斯还会来的!”
“有人把刻耳帕洛斯杀了!”
“是驱魔师吗?”茱莉亚露出了喜悦的神色,放慢了脚步,就没有需要担心的事了。
“这又什么可高兴的!”艾伦松开了手,在他看来,茱莉亚太过分了,就是心灾乐祸,“它的母亲被杀了啊。”
茱莉亚语塞,艾伦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,会同情这只恶魔,会为恶魔的死生气,理所当然,该怎么和他说明才好……
威廉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超艾伦,出现在两个人面前。
茱莉亚立刻意识到这就是杀了刻耳帕洛斯的驱魔师,包庇恶魔,是死罪,能独自杀死恶魔的驱魔师,要处刑一个人类太过容易了。
“对不起,他还是个孩子,我会说服他……”
威廉看了看艾伦手里小小的刻耳帕洛斯,确实没有危险的样子:“要养就试试吧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艾伦非常开心,刻耳帕洛斯似乎也听懂了叫了两声。
“非常感谢。”茱莉亚不知道威廉到底有什么意图,是相信艾伦的话,还是想向艾伦证明恶魔的本性不可能改变。
艾伦继续抱着刻耳帕洛斯往森林外走。
“等一下,说好不带回去啊!”茱莉亚赶紧拦住艾伦,驱魔师同意了,不代表父母会同意。
“但是它已经没有妈妈了啊,一个人没办法生活吧。”艾伦说的很有道理。
“不行,不行。”茱莉亚还不肯退让,如果带回去被扔出来甚至是杀死,艾伦会更难过,“他可是恶魔,一个人也不会有问题的。”
“可是它还那么小。”
“一个星期来两次怎么样?”
“每天都要来!”艾伦也讨价还价起来。
放学以后很闲,家里的工作也不忙,镇子里那么多能玩的地方,天天往森林很可疑啊:“三天一次。”
年幼的艾伦被忽悠过去了:“好吧。”
艾伦不情愿的放下了刻耳帕洛斯,摸了摸头:“小心一点,三天以后我再来看你。”
茱莉亚松了口气,可是刻耳帕洛斯真的有一天长大了怎么办,恶魔的天性真的能被改变吗?
“姐姐,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?”
“是吗?妈妈有拜托我们买什么吗?”茱莉亚记得母亲出门前没说什么,不可能有母亲拜托的事以外的事了。
“没有。”艾伦也摇摇头。
“那就无所谓了。”茱莉亚被艾伦吓得身心俱疲,只想快带回去休息。
艾伦觉得是比那更重要的事情,可就是想不起来算了。
可怜的史蒂文还倒在刻耳帕洛斯的尸体旁边。
听完了艾伦的叙述,威廉的身份更加可疑了。
“驱魔师大人回来了!”只是看到驱魔师,人们就欢呼起来。
本来黑的制服站上红色血迹也不明显,这次不停的砍掉海德拉的头,鲜血一遍又一遍撒在衣服上面,所有人都变成一身红。
“解决了吗?”腓力也作为留守人员在这帮忙,这也挺出乎安德烈的预料。
虽然彼得愁眉苦脸的样子很有可能失败了,也不排除成功讨伐了恶魔,雅各布他们又惹出了什么麻烦,而且回来的人数和去的人数一样,既然队员没有死亡,更可能是后者。
“现在不方便说。”找错恶魔,虽然不至于让教会蒙羞,除了能够引起地震的超于恶魔神等级的恶魔,还有一只海德拉,这个消息本身就会让人恐慌。
彼得这句话相当于顺便下大了封口令,还在抱怨个不停的驱魔师统统乖乖闭嘴。
安德烈一阵翻箱倒柜,发现了草药没有:“我去采点药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草药肯定长在野外,就可能碰到危险,雅各布不可能不跟着。
“等一下!”职业素养驱使着彼得随时随地跟着使徒,就算结果只有自己受伤。
“我会跟着的,你就好好休息吧。”腓力把彼得推到专门给驱魔师休息的房间。
“看我多体谅你。”犹大直接找了个椅子躺下了。
“我继续去找恶魔。”约翰觉得没必要治疗这些人,即使痊愈了他们也不会为讨伐恶魔做出什么贡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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